灤河故事（連載）——第三十三回 牧童巧編牛箍嘴

　　和風(fēng)好景二兄妹掐指一算，農(nóng)歷四月十八快要到了，這是景忠山大廟會，不如先回景忠山，看看那里的情形到底如何。
　　二人來到到景忠山東山腳下的一個村莊，見一處高門大院，顯見是個小康人家。打聽得知，主人姓吝名有道，家中有好幾處宅院，好幾處山場，還有幾十畝上好的土地，雇傭著十幾個伙計，是莊上有名的財主。其人表面和善，性卻極吝，對待伙計能省則省，生怕費了他一點家財。但多少也有一點好處，就是好面子，從不愿聽別人說他壞話。為此，每逢年節(jié)，總要破例給下人一點優(yōu)惠，改善改善伙食，送點小禮品，高興了還會辦個大宴，讓每個伙計都一快朵頤。伙計們心里高興，如果能在人前背后給他夸夸名，說他是個大善人，他就會眉開眼笑。但行善歸行善，可做事總是有欠公平。他有個老規(guī)矩，每次宴會，大人可以入正席，而放牛、放羊、放豬的小牧童或干其它雜活的小孩，則只有等大人們吃喝完了再上桌子。小孩問了，他就會說：“等你長大了再說。”冬季發(fā)棉衣也是如此，大人的棉衣棉褲棉被又新又厚，而小孩子的則又舊又薄，還不合身，多老大了還讓穿開襠褲。小孩問了，他就會說：“小孩兒屁股三把火。”
　　他家有個小牛倌，六歲就開始在他家放牛，到十二歲也沒上過正席。要到十八歲，還得再等六年。內(nèi)心不服。一日，他靈機一動，想出個主意：用鐮刀砍了很多榆樹毛子，編成了二十幾個牛箍嘴，壓在山口處的一塊大石板下。每天準(zhǔn)時把牛趕到山口，凡是小牛犢，都給它戴上小箍嘴。小牛犢跟著大牛滿山轉(zhuǎn)，就是沒法吃到草。待日落西山，趕著牛群回家時再給摘下來，還放到大石板下。天天如此?？斓蕉炝耍哓斨髋既话l(fā)現(xiàn)一個不解之謎：這群牛怎么這么怪！若說牛倌不好好放，可每頭大牛都膘滿肉肥；若說好好放了，為什么二十幾個小牛越來越瘦？吝財主找到小牛倌，問他平時都到哪里去放牛。小牛倌一一說了。吝財主想：照說這幾條山溝的青草都很茂盛啊，可為啥大牛肥小牛瘦？想來想去，心想我也不問了，跟蹤調(diào)查吧。第二天，吝財主開始暗中盯稍。經(jīng)過多日調(diào)查，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其中的奧妙。于是找來小牛倌，問：“你為啥要給小牛戴箍嘴？”小牛倌不緊不慢地回答：“他們還小，等長大后再吃也不晚。”吝財主一聽，小牛倌分明是在揭自己的短，又羞又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