灤河故事（連載）——第十五回 海中蛟大戰(zhàn)獨角蛟

　　話說小白龍告別了狼寨主，跨白龍馬，一路北行。那座下白馬果真是一條神龍，豈止“夜行千里，日行八百”？看它行走時，簡直如風如閃。不多時，便來到了華北地界。一日，剛好走到灤河上游，正巧遇到一隊天兵被一群妖魔趕得四散奔逃。于是，讓過退卻的天兵，迎頭出現(xiàn)在賊兵面前，當頭喝住了賊將先鋒穿山龍。那穿山龍見他果然是個人物，不免心里打鼓，但又不能示弱，于是硬著頭皮發(fā)問：“你是何人，天將中何時有你，為何來此助戰(zhàn)？”
　　小白龍反問道：“你是何人，妖賊中何時有你，為何來此送死？我今天詳細告訴你，免得你做糊涂之鬼。俺姓呂，名巖，字玉寵，人稱南海小白龍，外號“人間報應”。自幼喜歡逍遙，無拘無束，不愿為官，因此榜上無名。但天宮好友甚多，玉帝也知俺名。你可知道俺的厲害？”穿山龍聽罷，嘿嘿一笑，滿不在乎地說道：“我兄獨角蛟，你可知曉？玉帝都奈何他不得，你又能如何？我受我兄差遣，專欲斗敗天兵，你又能如何？”小白龍一聽，憤憤地說道：“你還提那獨角蛟！他在凡間為害，罪孽深重，上天捉拿，本應束手就擒。而你，卻為虎作倀，助紂為虐，竟與天庭抗衡！我不拿你，何以對天庭！”說著，揮舞龍泉寶劍，催馬殺上前去。那穿山龍自恃武功高強，又會些旁門左道，也不作客，摧動胯下黑麒麟，揮錘迎戰(zhàn)。陣上一黑一白，風車般戰(zhàn)在一處。兩邊軍士看得眼花繚亂。原來，小白龍的這把龍泉劍確實了得，它由師父燃燈長老冶造，特選深海數(shù)種合金鑄成，形似藤條，能剛能柔，閑時可圍在腰間，戰(zhàn)時一抖，便是一把寶劍，銷鐵如泥。那穿山龍雖久經(jīng)沙場，會過無數(shù)高人，見過各種兵器，但像這般靈巧這物，還是頭遭見到。心里雖有些蹊蹺，但因生來兇悍，并不退卻，且越戰(zhàn)越勇。戰(zhàn)到三百合，不分勝敗。小白龍靈機一動，賣個破綻，撥馬便走。那穿山龍哪里肯舍？隨后追趕。看看追到馬后，雙錘將欲砸來，小白龍一個急轉(zhuǎn)身，一槍刺去，正中穿山龍的咽喉，翻身落馬，即刻化作原形，原來是個穿山甲。此時，李天王一擺令旗，天兵一齊掩殺，賊兵大敗而逃。恰在此時，王太祖早已引兵沖進賊兵后寨，與楊芳一起，救出親屬，隨后又引兵截殺了一陣。殺得賊兵落荒而走。
　　打掃完戰(zhàn)場之后，王太祖引引楊芳同進大帳，參見李天王。李帥一見，好個青春美妙男，與王太祖如影隨形，不覺便生出八分的歡喜來，于是看座上茶，問道：“你的親人現(xiàn)在如何？”楊芳答：二老已被救出，現(xiàn)已安置妥當。今只身前來，意投元帥麾下。”李天王大喜，封楊芳為副將，帳前聽用。楊芳說：“啟稟元帥，我料他們必去太平莊整頓軍馬，再轉(zhuǎn)回灤平或張家灣，等待時機反撲。李天王說：“不錯。待我做出擒賊大計，望你一馬當先，建功立業(yè)。”
　　且說海中蛟與小白龍分別多日，甚是想念，多次派人探聽消息。一日，探馬回報：呂寨主現(xiàn)正在灤河上游協(xié)助天兵捉妖。賊先鋒穿山龍被呂寨主槍扎咽喉，當場喪命。海總寨大喜。心想：我也應去灤河走一遭，倘能遇到獨角蛟，不正可就此剿滅，為天下除害么？于是，立即召集八大寨主，言明自己欲去灤河捉拿獨角蛟，順便找小白龍敘敘舊情，并吩咐各寨嚴加防守，不得違反寨規(guī)，侵擾百姓。隨后，駕祥云來到了灤河上游的戰(zhàn)場。先參拜了李天王，隨后又見到了小白龍。次日，海總寨與小白龍再次來到李天王大帳，請示巡察敵情，順便觀光。李天王也正有此想，于是隨口答應。
　　自從先鋒穿山龍陣亡，水族營軍心大亂。元帥吳天壽帶兵退到太平莊，查點軍隊，死傷萬余。有部下問：“我軍損兵折將，將如何是好？”吳帥道：“勝敗乃兵家常事，何必慌亂？”隨后吩咐：“我們大敗而逃，敵兵必料我們遠去逃生，不再防備。我們今夜就出發(fā)，前去偷襲他的天兵大營。”賊副帥白討好說：“不可。李天王詭計多端，且有二郎楊戩在旁，必有深謀遠慮。以我之計，可先派幾位神探前往，先察看一下動靜，再作道理不遲。”吳帥依言而行。當夜，幾個小偵探來到天兵營。只見營門大開，內(nèi)外好多天兵，有的嬉笑打鬧，有的水中游玩，有的醉酒劃拳，還有的正議論營內(nèi)軍情。一個說，副先鋒王太祖被楊芳打傷，至今不能出戰(zhàn)；一個說，無妨，如今小白龍來了，他比王太祖還要英雄；又一人說，海中蛟也來了，他武功高強，智慧超群，特善用兵，水族更不是天兵營的對手。末后一個用鼻子“噷”了一聲，回斥道：“那有啥用！你們不知，他們早已被李天王請去，現(xiàn)正喝得爛醉如泥。若是妖兵攻來，我們一個也休想活命……”兩個小賊探聽后竊喜，立即回營稟報。賊帥吳天壽聽得消息，立即下令，連夜出兵。獨角蛟耀武揚威，殺氣騰騰，跳出來道：“這次我要親自出征。想那海中蛟，當年我去他聚泉山時，險些命喪他手，至今還有幾處鉤傷。不趁此報仇，待到何時？”說著，披掛上馬，帶殘余兵將浩浩蕩蕩向天兵營殺來。
　　行不到半個時辰，這伙妖怪便接近了天兵營。遠看天王大帳，燈火通明，人影晃動。獨角蛟猜想，必是李天王與小白龍、海中蛟在醉飲。擒賊先擒王，機會難得。想罷，將手一揮，令一小隊人馬呼啦啦沖進大帳。進去一看，一個人也沒有。這伙妖魔心知不好，剛要退兵，早被的幾十把鉤鐮槍勾住。一隊天兵一擁而上，用降妖繩七手八腳地將他們捆綁起來。原來，海總寨與小白龍早已偵得賊兵準備偷營之事，并回報了李天王。剛才的布設(shè)，是早有準備。接著，又聽探馬來報：離此不遠，小白龍、海總寨正與水賊主力交戰(zhàn)。李天王披掛來到陣前。但見：
咕咚咚陳皮鼓響，嗆啷啷刀槍齊鳴。對陣勇將雙摧馬，三軍呼喝山谷應。張牙水怪舞獰爪，天兵天將爭立功。馬上使君展黃芪，海馬疆場逞威風。白術(shù)槍刺真瑪瑙，蒼術(shù)鳥蛇各顯能。金水二蛇吞云霧，白花蛇戰(zhàn)串地龍。麻黃桂枝滿身汗，蛤蟆一見忙吐虹。杜仲續(xù)斷給撐腰，桃杏梨棗氣填胸。雙勾紅藤骨碎補，仙人掌舉雷公藤。百合山丹紅花菜，草寇厚樸戰(zhàn)伏苓。吳公元帥令旗指，對陣殺來徐長卿。劉黃原是霍中精，樸硝一見便眼紅。水銀莫與砒霜見，狼毒最怕密陀僧。丁香不與玉金見，牙硝恨透京三棱。巴豆性烈最為上，偏與牽牛不順情。川鳥草鳥抗犀令，胡麻指揮正發(fā)瘋。官桂善能和稀泥，若逢石脂快蹬程。人參最怕五靈脂，二人翻臉更決情。此陣石決成敗將。獨角跨上水金晶。太祖楊芳雙入陣，更加呂巖海中龍。李帥下令齊沖陣，速戰(zhàn)速決擒賊兇。雙蛟大戰(zhàn)獨角敗，太白送來捆仙繩。高坡之上人頭滾，低凹之處血染紅。
　　這一仗，一直殺到天光放亮。李天王見賊首就擒，大獲全勝，異常欣悅，急令收兵，回營犒賞海中蛟與小白龍等眾將士。接著，便帶獨腳蛟返回天宮，向玉帝復命。
玉帝閱過本章，龍顏大悅。命人將獨腳蛟關(guān)押到潘家口海眼，又封小白龍為四海龍王之首，加封海中生為鎮(zhèn)南王，統(tǒng)領(lǐng)從渤海到南海所有水域。其它有功之臣，亦皆按功行賞不題。